其实也不是真的不想过,沈恪以前也会期待各种节日,上学那时候但凡有关系不错的同学过生日甚至大小节气他们一群人都要出去吃一顿。

    但毕业之后,一来身边再没什么常联系的朋友了,二来没有那个心力了。

    沈恪日子过得不好,但跟林声真实的境遇相比,物质方面还是稍强一点的,只是他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始终陷在困境里走不出来,整个人越来越焦虑,越来越不知道未来的路在哪里。

    对于这种状态下的沈恪来说,每一天都是痛苦的煎熬,更不要提过节了。很多时候他甚至希望天不要再亮起来了,就让他在黑暗中沉睡。

    所以,他没有说谎,如果不是林声,今天的他大概率也是躲在被窗帘把光挡得严严实实的出租屋里对着画板发狂。

    沈恪有想过去看医生,或者找心理咨询师聊聊,可是想归想,人处在这种状态下,根本就很难迈出那一步。

    现在只有跟林声相处的时候他能觉得自己可以拥有短暂的、平稳的呼吸,眼前的这个人像是他的短效镇痛药,濒临崩溃的时候找到对方寻求帮助,至少还能继续苟延残喘着。

    沈恪喜欢林声身上那种沉静的气质,很出世的感觉,让他觉得心安。

    “临时约你,当时还很担心你已经有安排了。”沈恪说话时,服务员把锅底端了上来,虽然事先询问过,但沈恪还是点的鸳鸯锅,担心林声吃不惯这家的麻辣锅底。

    “没有。”林声隔着雾气腾腾的锅底看着沈恪说,“没有人约我。”

    沈恪总觉得他这句话说得自己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他看得出林声不是喜欢交际的人,想必朋友也不多,一时间他觉得坐在这里等着吃火锅的两个人就像是在孤岛上独自生活许久的两个寂寞的流浪者突然偶遇了。

    沈恪拿着水杯,轻轻跟林声手边的杯子碰了一下,没有说话,喝了一口。

    林声听着玻璃杯发出的脆生生的撞击声,也拿起杯子跟着沈恪一起喝水。

    沈恪笑:“我们是不是应该喝点酒?”

    林声酒量不佳,也不敢轻易在沈恪面前喝,万一喝醉了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到时候就追悔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