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蓁与方宴到了洗衣服的小溪边,顾蓁认了路便与方宴做了别,自行往回走。路过一丛绿油油的草丛,忽然想起走之前段景纯给她说的那个小秘密。

    山下段景思为自己受了一鞭,还不知该如何感谢他。当下撸起袖子,挽起裤腿,跳进草丛里,扒拉开每一处去寻。

    春天的山里寒意甚重,一时之间,早已风鬟雾鬓,脸上也沾了泥和水,她也浑然不觉。

    捏着芭蕉叶包的一包宝贝回到寝房,段景思已然下学回来了,瞧她一身脏兮兮的模样,皱眉道:“又去打架了?”

    “没,没。”顾蓁谨记段景纯说的,这个东西要在特定的时间拿出来,快步跑向屋里装好,出来时为岔开话题,忙把遇到的事情与段景思说了。

    对史公子的事情,段景思并不意外,在讲学堂已然遇到,互相拜谒过。史唯为人随和,想起了是个好相与的。

    然而听到又遇上了梁皖,他神色便有些异动:“除了他,可还见到那夜的另一位——那个穿墨袍的公子?”

    顾蓁摇头:“只他一个,后来……宋玉宁又来了,把我骂了一通。”

    段景思拧眉更深:“那你这幅样子,是被她欺负的?”

    “不是不是,”顾蓁嘻嘻一笑,“我是跟方宴去看洗衣服的地方,回来时不仔细,跌进了草丛里。”

    段景思抿了抿唇,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有些嫌弃,又有些促狭,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才说:“晚上记得不要乱跑,我要换药。”

    春光融融,窗前植物生机勃勃,一片姹紫嫣红。天气纵然还有些凉,有了这等赏心悦目之景色,也熏得人心中暖洋洋的。

    一回生,二回熟,晚间,顾蓁麻利地替段景思褪-去上衣,见得乌青的鞭痕已然化了些瘀血,也放心了些。然又瞥见,面前的人青丝披散,微闭双眼,脸上却似乎有些疲累。

    她此时完全没有昨天的心猿意马,满肚子心思皆在桌上的那个盒子里。见了段景思神色,一边用指-腹轻-揉伤处,一边小心地问:“书院的事情很累吗?”

    段景思低低“嗯”了一声,又随意地道:“我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