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德安王看着他,嘴唇嗫嚅,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管不着你了,反正你爹也大把岁数了,随便你闹腾吧。”

    “您这才四十好几,说得跟耄耋老朽似的。”秦子穆撇嘴,抬眼时双目骤然发亮——

    “衍之!”

    德安王闻言一愣,转头见卫溱正蹲在墙头,朝这边挥了挥手,随即一跃而下。

    身边的混账跟狗见了骨头似的跑过去,两小子笑嘻嘻地说了什么,勾肩搭背地走过来。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转身欲走。

    “王爷。”卫溱上前行礼道,“还没来得及跟您道歉,这次世子是受我连累,您若是要训诫,小侄诚心领受。”

    他道一声“小侄”,有亲近之意,这话便成了晚辈对长辈,而不是朝臣对王爷。

    德安王伸手扶住他的手臂,说:“小子们交朋友,只要两人诚心,玩得快活,我也管不着。倒是这小子还在禁足,你爬墙头得小心被人看见,否则传到陛下耳里,你们俩又得挨训。下次来玩记得走侧门。”

    “小侄记住了。”卫溱直起身,转头喊道,“雪霁。”

    容雪霁从墙头翻下,快步走到卫溱身后,呈上一个长木匣。

    “这是小侄请明规楼祝公子绘制的一幅水墨画,请王爷笑纳。”卫溱转头,却见德安王盯着容雪霁,眼中震惊与疑惑交杂。他眼神一闪,笑着说:“王爷?”

    德安王回过神来,伸手接过木匣,看也没看一眼,“贤侄费心了,这礼我就收下了,你们说话吧。”

    他没再看容雪霁一眼,转身离开了小院,只是脚步匆忙,远不如他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

    卫溱收回目光,心下惊疑:德安王看容雪霁的眼神与那日看他差不了多少,能让堂堂王爷震惊的可绝不是简单人物。

    “别看我爹这么淡定,他心里早就乐开花了。”秦子穆揽过卫溱,“他最喜欢这些玩意,不过你怎么能请得动祝观澜作画?拿什么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