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旁边的婆子也忙安慰她,“您是相府的小姐,庆国府上的陆世子都对您百依百顺,您和她比什么啊?正经人家谁看得上那样的身份?以后顶了天送进哪家府上做个通房,快别让她脏了眼睛。”

    “陆云灏是庆国公府的世子,与我相府有什么干系”,宫蔷听了这些话终于舒坦了许多,但还没好一会儿,就知道了自家二哥也派了人去安府的消息。

    宫蔷气的狠狠踹了传话的丫头一脚,提着裙摆就去找宫家二少爷两人狠狠大吵了一架。

    等陆云灏两边不是人的从相府出来寻到姬珩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去了半条命。

    姬珩刚刚从大理寺狱出来,陆云灏本想同他念叨自己还没成宫家的女婿就要受宫家的气,就瞧见刚从狱中出来身上还未消散干净阴冷戾气的姬珩。

    姬珩双腿不便,皇帝又对他格外体恤,特许他在宫中也可乘马车走动。

    陆云灏与姬珩相识七八年,从当初不服气相看厌恶到如今亲如兄弟,往姬珩身后森森的狱中瞧了一眼,就将刚刚的琐碎事丢到一边皱眉问他,“那些个酸儒各个嘴上牢硬但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指不定连二十下杖刑都挨不住,你动刑了?”

    “你可真看得起他们”,姬珩嘲讽,“一半不到,哭的老子亲娘都不认,恨不得喊我叫爹了。”

    坐在前边赶马车的卫九年纪小,想起刚刚狱里哭爹喊娘的那个书生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陆云灏也笑,可笑着笑着却有些笑不出来。

    那单玢带着一众学生在宫门口绝食跪请皇帝查办姬珩,洋洋洒洒的写了十条大罪,嘴里喊着“奸佞国贼”,信誓旦旦的说佞贼不除他们愿以死明志,说的倒是义愤填膺像那么回事,可现在不过打了十板子就改了口供什么都不顾。

    陆云灏只是觉得可悲,他想起许多年前还不过弱冠的姬珩,一马一枪护着还是太子的皇帝冲出了东宫,后来更是用自己一双腿挡了余孽的刀将皇帝从生死边缘上拉了回来。想当初东宫六率不过堪堪三千余人,姬珩那时也不过十六岁,瞒着先帝瞒着姬家韬光养晦五余年,差些被姬家从族谱除了名,这才为如今的皇帝养出了一支北衙禁军。

    新帝登基那位子坐的不稳,姬珩自己完全唱了黑脸,一□□霆铁血才堪堪把控住动荡的朝纲,这些年来拖着这样一幅身体夙夜辛苦,与他年龄相当的世家子弟膝下儿女都开始上学读书,他依旧冷冷清清一个人,不说妻妾连个暖床的通房都没有。

    外边却还传那些莫须有的难听话。

    陆云灏瞧着难受,知道这事儿他心里有数于是也不再问,正巧说起自己刚刚在宫家劝和的事权当给姬珩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