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望你清楚,”顾元白低声哑哑,好听得人耳朵都要软了,话里的寒意却把人心都给冻住了,“大恒的法,不是你有才能就能越过。”

    顾元白不是迂腐的人,他的思想甚至比这个世界中的任何一个人要更为先进。

    可是,古代的法,一个帝王的势,这些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踏过。

    皇权为尊,顾元白是个皇帝,皇帝就要巩固皇权,一旦一个人犯错受不到惩治,皇帝还能有什么威慑?

    今日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能将安乐侯世子的尾指砍断。那明日,是不是又能为了另外一种理由,去将其他人的命给杀了?

    圣上最后说:“五十大板要是还不够,那就打到够了为止。”

    说完,顾元白转身就往外走去。

    他的脸上面如表情,威压让屋内外的人不敢抬起丝毫的头。一脚跨出门槛时,薛远在身后说话了。

    “圣上,臣即便才能不够,也有样东西是他们给不起也不敢给的,”薛远的声音冷静极了,“臣——”

    “闭嘴。”顾元白道。

    薛远似有若无地笑了笑。

    汗意咸湿,染湿了床褥。血味越浓,薛远看起来却比之前冷静极了。

    他撑起身,从闷热而蒸腾的房屋空气之中看着顾元白,声音不大不小,四平八稳,“圣上先前问臣为何要拒了调职,臣现在能说了,因为臣想待在您身边。”

    “臣心悦你,”他的声音陡然低了起来,好似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般,有些失真,“钟情于圣上,这颗心,旁人不敢给。”

    因为旁人会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