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鹤庭眉眼清冷,“出去。”

    两个大男人加在一起有七十岁了,扮起不正经,让人简直没眼看。

    卢主簿给李评事使了个眼色,你看,卢某便说咱们梅大人是不懂开玩笑的。

    卢主簿讪笑道:“梅大人,不是我等没出息,实是咱们衙门做的朝食,咳,你懂的,与贵府的佳肴美味比起来有如云泥之别——”

    他动指做了个空中夹菜的动作,目光不经意瞟见梅鹤庭身后整齐的床榻,还有那张稍显凌乱的书案,双眼大睁:

    “梅大人您昨晚不会整晚没睡,一直在复核户部贪墨案吧?”

    身为皇亲国戚的驸马爷,不但主动要求夜值,还焚膏继晷勤恳如斯,岂不让他们这些照章混事的蹭棱子汗颜。

    李乾的筷尖轻敲卢淳风的筷头,示意老兄跑题了,卢淳风只得暂将脸皮丢了,干咳道:

    “那个,下官其实想问,这两日贵府的庖人……没在家?”

    大晋朝的三省六部循有定例,会为上值的官员准备朝食与午食,只不过公家出银做出的伙食嘛,臣工之间心照不宣,糊弄饱肚子足够,色香味就别想了。

    而像梅鹤庭这样一跃成为帝王的东床快婿,有长公主每日调着方儿往大理寺送三餐饮食,了不得了,就是当之无愧的一衙之宝。

    大理寺同仁跟着沾光,每日吃着皇家御馔,一个个被养刁了胃口。

    连大理卿崔锦衣也玩笑说:“刑部每年抢着要梅少卿,我都舍不得举荐,就怕手下一帮子馋虫跟我闹翻呦。”

    梅鹤庭除大理少卿五年来,长公主府的小灶一日没有断过,这两日接连断炊,就成了破天荒的事情。

    听到二人的话,梅鹤庭才陡然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