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教令,第一条不招新,就等于变相宣布,不卖监生名额,保证了监生的质量,于国子监有益,但却得罪了那些靠着捐钱银子过日子的官员;第二条的目的,自然是要剔除那些杂牌监生,不过没有明说,给了对方机会,从良的机会。

    笑过后,钟祭酒举起手中的清酒,朝着国子监的方向,目含隐忧地说了句“小子,老你要挺住啊!”

    与此同时,南京十余名官吏齐集于荣昌候别院。

    见荣昌候世子还在笑,有人问他“李子坚这般执行教改,世子笑在何处?”

    那人似乎很着急,不自觉地带了一丝质问。荣昌候世子抬眼望去,见是南京的户部尚书王誉,浅笑的眸子不过一瞬,便叫杀意替代。

    抵达江南这五年,他要银子有银子,要女人有女人,要地位有地位。

    一个监生不过一百两银子,还要大家一起分,便是卖一千个监生之名,他所得之银不过万两银子,远不如江南士绅的孝敬。

    他笑,是笑李子坚竟然拿这个事对付他。

    是的,他原本不知钱文举为何物,直到镇远侯府的姑爷到场,他才知道他随手宠的那个妾侍,竟还有这样的一门亲戚。但是钱大之死,他并没有出手,不过是做了点小事,让人知道他对钱大不满罢了。

    然后,钱大就死了。

    不是死于他之手,所以,他无所畏惧。李子坚若敢直接对他动手,他自不会客气;李子坚若想借刀杀人,他必让他找不到刀!他想都想好了,结果李子坚选择了直接动手……却是只敢从他指缝间,捡一点点碎渣。

    果然是个读书人,无用到可笑的读书人。

    他自然要笑。

    但是现在,被王誉这么当面讥讽,荣昌候世子毫不客气地回怼“在这富庶的江南,不过几千两的事,你们就弄这么大的阵势,不好笑吗?”

    王誉最讨厌听见的话,便是“江南富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