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名真白动弹了一下指尖。

    非常敏感,比之前更好的能够感觉到画笔的动弹,还有笔下纸张的粗糙程度。

    “但这好像不是什么好事。”中原中也说。

    “比你所能想的全部都要糟糕。”椎名真白说。

    这根手指仿佛是一个记号,告诉她她要脱离人类了。

    当椎名真白的保镖其实很轻松,因为她与其他人不一样,她并没有什么仗着自己的能力就胡作非为的打算,也不会随便乱跑。

    她的线路被设定好了,白天起床,有些时候会边走边吃早餐,前往公园画画,中原中也和她呆了几天,已经能够把这个少女乏味的人生轨迹给复述出来写在报告上面交上去。

    和她绝对乏味的人生不同,这种生活不要说是十几岁的少女,就算是在修道院里面生活了几十年的苦修者都不一定能够忍受,她的画是她的所有情感的宣泄口。中原中也看着那一幅画一点一点地在她的笔下成型,并且每一次港口的黑手党为她收集的材料都是由他亲手递给她的。

    印度牛黄,埃及木乃伊磨成粉的金色。从nasa那里高价买来的外太空陨石的银白。原料都是奇奇怪怪的百般挑剔,你真要以为她是故意刁难。

    中原中也看着椎名真白把那些放在一个平台上面,拿着像是化学仪器一样的东西把它们磨成粉捣鼓成颜料涂抹在纸上,感觉没和便利店里面卖的罐装颜料颜色差别多少。

    不过不得不说这女孩是真正的天才,她用这些极其微小的差异,用光线用画笔用画布本身的纹路,在纸上创造出一个她自己的世界。

    她画的是自己,但画中的人与她截然不同,她的头发像是把光线凝固了一样的金色,她的肌肤是白色的,介于刚刚剥开壳的鸡蛋和牛奶的横切面之间。衣服之间的褶皱还有丝状物的纹路都画得栩栩如生,让你想要摸上去感受那种柔软。

    椎名真白说这是送给某个人的礼物,但中原中也真的不懂什么人才会想要一个女孩子的自画像当做礼物,又不是什么忠诚的爱慕者。

    但是中原中也看着那幅画,只是问出了自己一直都想问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