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琅回过身去,径直回东侧殿去了。

    他自然不知道,一墙之隔,西侧殿里的那个人正背对着他,狼狈地靠在门上,寂静的宫室中,回荡着粗重的喘息,满是少年情窦初开的慌乱和无措。

    ——

    而此时的迎粹宫,虽是一片阳光明媚,却安静得有些冷清。院里的下人们各个安静地做着活,只有廊下的鹦鹉啾啁地叫。

    风一吹,院中梅枝摇曳,枝头的积雪簌簌地往下落。

    迎粹宫的正殿里,也是一片安静。

    宜婕妤正坐在桌前作画,案头焚着檀香。她画的是水墨兰花,一枝一叶颇有清朗的风骨,一看便是技艺深厚,是难得的佳品。

    桃枝侍立在侧,为她研墨。

    一幅画毕,她慢条斯理地吹干了墨迹,将那幅画拿起来,静静端详了一番。

    接着,她微微叹了口气,素手一收,将那副画揉作一团,随手丢在了地上。

    地上已经有好几副被毁坏的墨兰图了。

    桃枝知道,婕妤这是心情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为宜婕妤铺好了宣纸,看她懒怠地支着下颌,慢悠悠地备笔蘸墨,小心翼翼地笑道:“娘娘方才那张,画得极好,怎么便弃了呢?”

    宜婕妤提着毛笔,片刻没有落笔,接着缓缓道:“陛下已经连着大半旬日日去她那里了。”

    桃枝心下了然。从那天点翠失手,撞死了开始,她家娘娘便再没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