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琳问道:“我能去看看屠墨初吗?”她的嗓音清甜,带着些鼻音,多了几分别样的软。

    孟嘉莉暗恨,心想,天知道那个继兄会不会死,万一被传染也变成了疯狗,逮着谁咬谁怎么办?她和妈妈不敢去看,景琳来得正好。

    孟嘉莉侧开身子,让景琳进来,她与谭梦娴对视一眼,母女二人都没有吭声,看着景琳走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

    景琳轻轻敲了敲门,“屠墨初,你还好吗?”

    双眼空洞无神的屠墨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你来干什么?”

    景琳压抑着哭腔,“你受伤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屠墨初低声回道:“你走吧,我没事。”

    景琳既担忧又难过,怎么也不肯走。屠墨初知道她还在外面,谭梦娴母女肯定也在。

    屠墨初看向墙脚报废的假肢,闭了闭眼。因为刚好伤到小腿,那些人第一眼看到的是他那独特的假肢,而不是狰狞的伤口。这个房间如今就像一间囚笼,失去了假腿,他连靠自己走出去都做不到。

    “屠墨初。”景琳声音轻柔,她贴在门边唤着他的名字,其余什么也说不出来。

    屠墨初不需要她的可怜。他与景琳分别一年,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他学会了打球、打牌、坚持练拳击,他多希望再见到景琳的时,他是正常健康的模样。他渴望成为一个正常强大的男人,而不是像小时候那样,一个靠同情亲近她的残废。可假肢一旦坏掉,他瞬间被打回原形,竟然连从地上爬起来都那么吃力。

    屠墨初知道再待下去,等到的肯定是屠奕谦回来带他去检查。他不想那样,这么多年,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没再看过他的残肢。

    屠墨初拨通手机,“臣凯,假肢坏了,过来接我。”

    屠墨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挪到床边,把许久未用过的轮椅拉出来。这是十四五岁时屠奕谦给他买的轮椅,远远没有后来他单独住公寓时的轮椅高级好用。他靠着手臂力量,轻易地坐了上去。

    屠墨初拉过一条毯子盖在腿上。他驱动着轮椅,把角落的假肢收到储物箱里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