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吉丽娜,我是卡洛斯啊!我们相识三年,去年结婚,甚至……"那个模样滑稽的玩具人偶看向女人鼓起的腹部,我竟从他那双可笑的豆豆眼中瞧出了几分悲痛,"我们的孩子也快要出生了啊——你都忘了吗,全部都忘了吗?"

    眼前荒谬的一幕令我毛骨悚然,但周围的人习以为常的表现又将我拉回现实。感情过于丰沛疑似得了幻想症的玩具被人拉走,女人晦气地掸掸衣角,将方才捏坏了的满天星花束扔到了垃圾桶中,我听到她嘀咕了一声。

    "什么卡洛斯,我认识的人里就没有一个叫做卡洛斯的。"

    笃定的话语将我的最后一丝疑虑带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

    (十七)

    得了人类病的玩具让我跳舞的兴致全无。好在维奥拉并不介意,我们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我放弃了试探,直截了当地向她问了些有关多弗朗明哥的忌讳,她知道的也不多,只向我强调了一点——少主很重视家人。

    她告诉我,多弗朗明哥所有的血脉亲人都已离世,所以他将唐吉诃德家族的干部视作家人,对他们极好极宽容。

    维奥拉一说我就明白为何之前我提及死去亲人时,他会露出杀意。

    默默将这个词列入黑名单,并下定决心要记住干部们的脸,以后绕着他们走。

    就在我听着维奥拉给我讲的那些家族干部的特征时,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我注意到他挡住了整张脸的面罩,这并不常见的打扮立刻让我意识到他很可能就是维奥拉刚刚提及的干部之一——古拉迪乌斯。

    果不其然。

    他的目光落到维奥拉的身上,喊出了她的名字。

    正如刚刚做下的决定,我并不想和干部们有过多的接触,于是在他走近时就和维奥拉说了一声,去往不远处的小摊,给他们留下了单独说话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