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兴怀疑地看着他,“送回去?进了西厂的东西还能再原模原样地出来?”

    汪钰温声说:“这是自然。公主有所不知,皇上知道汪大人爱马,已经赏赐许多好马到西厂。驸马送来的蒙古马虽好,在汪大人这儿也算不得什么万里挑一的珍品。公主若是着急,现在我便命人将马牵出来,公主可以亲自检视。”

    公主想了想,说:“不必了。不过是两匹马,既然汪大人有心还回来,那我便在公主府等着了。”

    说话间,一人从影壁后疾步走来,面上携怒,“宜兴,你到西厂来做什么?”

    宜兴一瞧,顿时拔高了声音,“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能让我看见!”

    来人正是驸马都尉马诚。驸马没别的好处,光一点,长得俊。虽然面容狠厉,来者不善,但剑眉星目,那张脸往这儿一摆还是最出众。

    驸马来这儿,那些婢女可不敢拦,于是马诚几步便走到公主面前,他看了眼汪钰,然后对宜兴说:“那两匹马你有什么用?我已经送出去了,你跑这儿来要是什么意思?你堂堂一个公主,跑到这里成何体统!”

    夫妻俩吵架,西厂校尉不敢凑这个热闹,早一哄而散。

    宜兴在众人面前被他这么一说,顿时红了眼眶,“东西也是我的东西,你不跟我商量凭什么送给汪直?你害死了金玉,还有脸找汪直求情!要不是你做贼心虚,用得着贿赂人?”

    马诚嗤笑,“什么叫贿赂?你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还往我头上泼脏水,我被下狱难道你在别人面前抬得起头?死了个婢女也值得你大呼小叫,你的体面规矩呢!”

    宜兴气得发颤,“金玉是我陪嫁的婢女,伺候我这么多年,要不是因为你欺辱她,她能自尽?你还敢跟我说规矩体面,若不是娶了我,你算什么东西,现在还在田里种地呢。就算是下狱也是你自找的!”

    马诚被揭了老底也丝毫不慌,淡然从容道:“金玉既然跟着你这么多年,也并没有被你教得很好嘛。她勾引我在先,好在她还知道点羞耻,被你发现就自个儿了结了,跟我有什么干系?咱们家里的事,就因为一个婢女你要让我下狱,闹大了难道你脸上有光?旁人当着你的面不敢说什么,私底下都笑话你呢!”

    嚯,唐春大开眼界,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马诚真是白瞎了爹娘给他的好相貌,可见这种人不能张嘴,一张嘴那张脸让人看了也觉得膈应。

    宜兴憋着一口气,在这儿吵确实让人看尽笑话了,马诚不要脸她还要呢,于是一跺脚,拿出杀手锏,“我要回宫告诉皇上去!”

    公主抹了把眼睛,扭头跑了,婢女们也跟着跑出去。唯独马诚站在这儿,傲然抬首,完全不把公主的威胁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