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随蹭的跃起,宽大袖口扫过桌面,差点波及摆放精致的果盘。

    楼聿和白菜同时看过来。

    严随心潮澎湃到难以自己。

    这几日皇上来过三次,每次,皇上都会告诉他,又纳了某女子为妃:“为了天下。”

    还会诉说朝政的难处——只是单纯的抱怨,从不提及具体事宜,像他曾经看过的那些满纸空言的虚文。

    他应对得体,绞尽脑汁试探几回,都没找到半点皇上会放他离宫的蛛丝马迹。

    昨日离开时还说:“你若不愿住在此处,就告诉朕,朕给你盖新的。”

    那种逗趣一般却全然认真的神情,让严随差点落荒而逃。

    他本以为,上次拒绝后,皇上会当什么都没发生,他们是有一同长大的情分,有夺位路上相互扶持的情谊,但严随又不是什么天仙,值得一国之尊大费周章。

    可他怎么忘了,齐渊从来就是“我偏要”的霸道性格,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从来势在必得。

    皇位如此,其他东西也是如此。

    严随无意深究齐渊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

    对他来说,太师和齐渊母子是他前二十二年生命里唯一的光,他无法回报同等的富贵——他们也不需要,就只能回报全部的忠诚。

    这是宿命,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从不后悔。

    如果齐渊需要,他愿意献上自己的后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