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血的饮风刀被他主人拔出,散发出嗜血的满足。

    公良珂两眉之间原先长有一颗美人痣,后来母亲在此处划了一道竖直的小口子,落痂后留了疤痕,像是他的第三目。

    他曾诓人说:“这是天眼,能晓万事。”

    葛雁行提刀直指公良珂的眉心,血滴顺着刀尖滴下,砸进这只“天眼”里,“国师大人可用过天眼?可知晓今夜的事?”

    公良珂置之不理,颤巍巍地抬手握住刀身,稍微使了些力气。血柱扑了他一脸,那只天眼瞬时变作水汪汪的猩红。

    葛雁行面露嫌弃,抽出刀来,用内力将刀上的血迹催化干净,又低头问,“国师大人能独自熬过这漫漫长夜吗?”

    公良珂依然闭口不答,将仅存的清醒再次费在眼前那口白牙上,“哈哈哈……”

    “疯子!”葛雁行龙眉一竖,拂袖而去。

    霜越下越重,寒越聚越浓,薄云又把明月盖上一层。

    骤降的气温迫使宫内初开花的树纷纷落下花瓣,有不少积在瓦上,汇成一抹春色。若是可以除却空中弥漫的血腥味,单看这红墙青瓦伴落花,是十分诗意的。

    公良珂看了一眼这景,缓缓闭上双目,任由死亡将他完全侵吞。

    今夜,他切实地感受了一把倒春寒。

    ———

    “我的个老天爷爷呀!吓死了!”公良珂猛地坐起来,因为这场噩梦带来的感触太真切而吓出了一身冷汗。

    天牢、葛雁行、饮风刀……